古羅馬人關注人間的富強
再來看看古羅馬是怎么發(fā)展起來的。
羅馬最初大概只有350平方英里,經(jīng)過不斷擴張,到公元2世紀已經(jīng)拓展至幾百萬平方英里,橫跨西亞、北非、東歐。
關于羅馬人的起源,有這樣一個傳說:羅馬城的建立者羅慕洛斯兄弟是吃狼奶長大的。這個傳說流傳甚廣,1960年羅馬開奧運會就以“一頭母狼哺育兩個孩子”的雕像為會徽。因此,羅馬一開始就充滿一種狼的特點——刀光劍影,爭權奪利。
我們可以看到,古希臘的雕塑都穿著輕盈的衣服,而古羅馬雕塑中的皇帝特別多,且全部都是一身戎裝,身披鎧甲??纯慈r期羅馬的版圖可以發(fā)現(xiàn),經(jīng)過持續(xù)的擴張,古羅馬人越過阿爾卑斯山,征服英吉利海峽……古羅馬的鷹旗飄到哪里,哪里就變成羅馬人的土地。
與希臘人不同,古羅馬人對那些比較高雅卻沒有什么實際應用的文化不感興趣,而對實用的東西更感興趣。古羅馬人建立帝國,搞行政管理,制定法律,羅馬法直到今天仍是歐洲大部分法律的來源。古羅馬的行政管理、道路、水渠,都是給老百姓解決生活問題的。古羅馬人偶爾也模仿古希臘人去劇場,但他們愛看斗獸,一個月可以舉辦170多場斗獸。
古羅馬人喜歡搞建筑,水泥混凝土是古羅馬人發(fā)明的。古羅馬人用水泥把柱子連在一起,而且還用上了火山灰。古羅馬土地非常肥沃,農(nóng)業(yè)發(fā)達,意大利面更是聞名世界。發(fā)展農(nóng)業(yè)需要引水灌溉,需要修渠,所以古羅馬人修的水渠,某種程度上可以跟金字塔相媲美。它能夠把1000多公里外的山泉,源源不斷地引向羅馬的城市。
這里特別提一下古羅馬人修的道路。“條條大路通羅馬”的諺語流傳至今,雖然意思已經(jīng)發(fā)生改變,但其當年的輝煌可見一斑。有人曾經(jīng)計算過,將古羅馬整個道路連接起來,可以繞地球兩圈。古羅馬人修的路非常堅固耐用,至今在一些地方仍然可以使用,2000多年經(jīng)久不壞。
古羅馬人關注人間的富強,對天上的事情不感興趣,所以羅馬是一個“俯望大地”的民族。古羅馬人還喜歡建城,城市功能差不多,有斗獸場、市政廳、劇場、跑馬場、浴場。有人說,古羅馬人是公開的墮落。這話有一定道理,因為那時候基督教的道德還沒站到高地,羅馬人打起仗來勇猛無敵,一旦享受起來也是沒有底線的。
古羅馬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共性,就是一體化。拉丁語構成西方統(tǒng)一的文明語言,中世紀1000多年,西歐只有一種語言是文明的,即是拉丁語,后來不少民族語言都是由拉丁語演變過來的。古羅馬實行統(tǒng)一的法律和行政管理,有統(tǒng)一的軍隊、貨幣,連城市建筑也是統(tǒng)一的風格,每個城市都“拷貝不走樣”。從這個意義上說,羅馬開創(chuàng)了西方最早的一體化。
古羅馬和古希臘差別非常大:古希臘人喜歡文藝,古羅馬人喜歡武力;古希臘出詩人,古羅馬出戰(zhàn)士;古希臘出思想家,古羅馬出政治家;古希臘人喜歡建神廟,古羅馬人喜歡建凱旋門;古希臘人喜歡運動會,古羅馬人喜歡建斗獸場;古希臘人沒事看看戲,古羅馬人沒事就洗澡……這是兩個民族不同的品位??梢哉f,相比希臘的和諧,羅馬人將物欲推向了極致。所以,西方人把羅馬人稱為“唯物主義者”,在我們這其實是功利主義者的意思。
羅馬文化追逐現(xiàn)世的快樂,追逐現(xiàn)世的財富和物質。這在西方產(chǎn)生了什么影響?資本主義就是從羅馬這個精神上發(fā)展出來的,追逐人間的財富和幸福,從而不斷地在全世界開拓殖民地。
基督教顛覆古希臘古羅馬
如果說希臘是原始的和諧,那么羅馬就是“劍走偏鋒”,而基督教則帶來了180度的大轉彎。19世紀德國大詩人海涅曾說過一句話,大意是吃了一頓羅馬式盛宴之后,需要一個饑餓療法。這個“饑餓療法”就是基督教。
基督教最初是從猶太教里生出來的一個小支派,后來在西方的土地上生根發(fā)芽,最后結出來碩果,顛覆了古希臘古羅馬。前面提到亞歷山大的“希臘化”時代,曾把美輪美奐的希臘藝術、深邃的希臘哲學推廣到東方。但有一件事情人們始料未及,那就是當古希臘人試圖把高雅的哲學推廣到東方之時,東方下層社會的宗教卻反過來滲透到了西方。盡管后來的羅馬帝國是被日爾曼人摧毀的,但此前其內(nèi)部已經(jīng)被掏空了。這個“掏空”,一方面是由于羅馬人自己的墮落、自毀長城,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基督教把它的精神領域滲透了。
基督教最早在羅馬帝國被視為邪教,慢慢發(fā)展起來后,羅馬帝國就不得不承認它是一個合法宗教。最后,羅馬帝國無可救藥了,甚至把基督教當作官方宗教,以此為“救命稻草”。但是,羅馬帝國還是滅亡了,羅馬教會應運而生,同時羅馬帝國分裂成了很多國家。這個國家多到什么程度呢?19世紀初,歌德還在感嘆,德意志你在哪里,我們不知道德意志在哪里,因為沒有一個統(tǒng)一的德意志。
整個歐洲在中世紀是極其落后、愚昧和封閉的。當時,基督教掌握了所有的信息,壟斷了話語權。大家到歐洲游玩的時候會發(fā)現(xiàn),即便是窮鄉(xiāng)僻壤,一般都會有個小教堂,教堂是人們獲得文化信息的場所。早期的基督教主要在苦難的人中間傳播,這些苦難的人此生此世得不到幸福,所以把希望寄托于來世和“天國”。后來,基督教進行了改革,最大的特點就是開始注重人間。也正是從這個時候開始,基督教逐漸跟社會相適應,也逐漸由此成為西方文明的支柱。
總的說來,原始和諧的希臘文明為西方文明奠定了基礎。從中走出來兩條路,就如同一個藤上長出來的兩個瓜,互相糾纏,最后影響整個西方社會,形成了一個高水平的統(tǒng)一。這恰恰是一個黑格爾的模式,即從一個原始的統(tǒng)一,走出來一個“正題”,然后是一個“反題”,最后形成更高的“合題”。這就是西方文明精神發(fā)展史的一個演進軌跡?!。ㄕ砣耍和跽洌?/p>